Tuesday, November 25, 2008

五月天 你不是真正的快樂

怎麼辦,這首歌感動到我了。MV拍得很好,把現代人的悲哀描述得淋漓盡致。



人 群中 哭著 你只想變成透明的顏色

你再也不會夢 或痛 或心動了

你已經決定了 你已經決定了



你 靜靜 忍著 緊緊把昨天在拳心握著

而回憶越是甜 就是 越傷人了

越是在 手心留下 密密麻麻 深深淺淺 的刀割



你不是真正的快樂 你的笑只是你穿的保護色

你決定不恨了 也決定不愛了

把你的靈魂關在永遠鎖上的軀殼



這 世界 笑了 於是妳合群的一起笑了

當生存是規則 不是 你的選擇

於是妳 含著眼淚 飄飄盪盪 跌跌撞撞 的走著

你不是真正的快樂 你的笑只是你穿的保護色

你決定不恨了 也決定不愛了

把你的靈魂關在永遠鎖上的軀殼



你不是真正的快樂 你的傷從不肯完全的癒合

我站在你左側 卻像隔著銀河

難道就真的抱著遺憾一直到老了 然後才後悔著



你值得真正的快樂 你應該脫下你穿的保護色

為什麼失去了 還要被懲罰呢

能不能就讓 悲傷全部 結束在此刻 重新開始活著


“你不是真正的快樂 你的笑只是你穿的保護色, 你決定不恨了, 也決定不愛了”
所以,根據阿信的說法,要得到真正的快樂是要敢愛敢恨-兩樣我都做不到的東西。可悲。

Monday, November 17, 2008

三年级

当时上着下午班的华文课。
向来并不是很喜欢那位老师,我总觉得她很狗眼看人低,只跟有钱家长打招呼。逢过年时,得到最多礼篮的就是她。
那时,她在教着看图作文。图里所画的是果园里布满了黄梨。
于是她就说:好的句子是能够把事情描述得栩栩如生的。例如,农夫在果园里种满了又肥又美的黄梨。
“这叫栩栩如生?!” 就在我不屑地在鄙视着她的华文造诣时,她竟然接了一句, “就像何维豪这样。”
干他妈的,我立刻低下头,注视着桌上的课本,可是班上早就爆发出轰隆的笑声了。

现在回想起来还觉的那位老师的搞笑功力还不错。

六年级

小学最讨厌的就是量体重。每次量完体重,除了要忍受那护士的眼神,还要面对班上同学的调侃。 六年级有一次量完体重,本人那时有53公斤,结果可想而知,当然在班上被讨论个不停啊。

后来传到老师耳里,她居然问我说,哎哟,你家里吃什么米的啊? 我看,如果你在香港的住屋里肯定很难行动。语气简直像极了尖酸刻薄的继母。


也是六年级

食堂。我朋友那时正在打开她的Tupperware, 要吃她妈妈帮她准备的面包。 这时她突然打了个喷嚏,竟然有血从她鼻子里“跃洞而出”,好死不死降落在她的面包上。

我一直都觉得这画面千载难逢,到现在我还记忆深刻。

五年级

英文课。先描述一下这位老师吧。他出奇的懒,每天进来班上第一件做的事就是一屁股坐下来,把双脚高高的翘在桌子上, 接下来就开始挖鼻孔了。如果指间有鼻屎,他就会用拇指用力地把它弹出去。弹出去的方向不固定,于是第一排的同学每次都得用课本挡住随时从天而降的炸弹。作业都乱改,考卷抄回历年的,可是他却很幸运-就算被家长投诉了无数遍,都赶不走他。因为校长说,没有别的小学肯要他。

那次他说他要给Oral Test, 还没轮到我时,我就拿出别的功课来做。很不幸的,竟然被他发现了。
他说要处罚我-叫我面对这教室的门,然后高举双手,身体得要紧紧的贴着那扇门。别以为那没什么,那很累!手酸的跟什么 一样。

他现在还在我的小学任教。我表妹跟我说,他现在还代班美术课。死性难改,现在还是一样的懒-当他收到学生的画时,就把整叠40几幅画转到背面去,然后用数钞票的方式去翻那叠画,翻的同时就顺便打个勾,然后写上一个大c. 无论多美或多丑,都是c.
这一切当然被学生看在眼里,结果有一天一位学生交了一张空白的图画纸上去,只在背面写上名字。 那位笨老师也没发现,照改不误,结果也拿了一个c回来。真狡猾。

Sunday, November 16, 2008

《背影》

作者: 三毛

 
  那片墓园曾经是荷西与我常常经过的地方。
  过去,每当我们散步在这个新来离岛上的高岗时,总喜欢俯视着那方方的纯白的厚墙,看看墓园中特有的丝杉,还有那一扇古老的镶花大铁门。
  不知为什么,总也不厌的怅望着那一片被围起来的寂寂的土地,好似乡愁般的依恋着它,而我们,是根本没有进去过的。
  当时并不明白,不久以后,这竟是荷西要归去的地方了。是的,荷西是永远睡了下去。
  清晨的墓园,鸟声如洗,有风吹过,带来了树叶的清香。不远的山坡下,看得见荷西最后工作的地方,看得见古老的小镇,自然也看得见那蓝色的海。
  总是痴痴的一直坐到黄昏,坐到幽暗的夜慢慢的给四周带来了死亡的阴影。
  也总是那个同样的守墓人,拿着一个大铜环,环上吊着一把古老的大钥匙向我走来,低低的劝慰着:“太太,回去吧!天暗了。”
  我向他道谢,默默的跟着他穿过一排又一排十字架,最后,看他锁上了那扇分隔生死的铁门,这才往万家灯火的小镇走去。
  回到那个租来的公寓,只要母亲听见了上楼的脚步声,门便很快的打开了,面对的,是憔悴不堪等待了我一整天的父亲和母亲。
  照例喊一声:“爹爹,姆妈,我回来了!”然后回到自己的卧室里去,躺下来,望着天花板,等着黎明的再来,清晨六时,墓园开了,又可以往荷西奔去。
  父母亲马上跟进了卧室,母亲总是捧着一碗汤,察言观色,又近乎哀求的轻声说:“喝一口也好,也不勉强你不再去坟地,只求你喝一口,这么多天来什么也不吃怎么撑得住。”
  也不是想顶撞母亲,可是我实在吃不下任何东西,摇摇头不肯再看父母一眼,将自己侧埋在枕头里不动。母亲站了好一会,那碗汤又捧了出去。
  客厅里,一片死寂,父亲母亲好似也没有在交谈。
  不知是荷西葬下去的第几日了,堆着的大批花环已经枯萎了,我跪在地上,用力将花环里缠着的铁丝拉开,一趟又一趟的将拆散的残梗抱到远远的垃圾桶里去丢掉。
  花没有了,阳光下露出来的是一片黄黄干干的尘土,在这片刺目的,被我看了一千遍一万遍的土地下,长眠着我生命中最最心爱的丈夫。
  鲜花又被买了来,放在注满了清水的大花瓶里,那片没有名字的黄土,一样固执的沉默着,微风里,红色的、白色的玫瑰在轻轻的摆动,却总也带不来生命的信息。
  那日的正午,我从墓园里下来,停好了车,望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和行人发呆。
  不时有认识与不认识的路人经过我,停下来,照着岛上古老的习俗,握住我的双手,亲吻我的额头,喃喃的说几句致哀的语言然后低头走开。我只是麻木的在道谢,根本没有在听他们,手里捏了一张已经皱得不成样子的白纸,上面写着一些必须去面对的事情——:要去葬仪社结帐,去找法医看解剖结果,去警察局交回荷西的身份证和驾驶执照,去海防司令部填写出事经过,去法院申请死亡证明,去市政府请求墓地式样许可,去社会福利局申报死亡,去打长途电话给马德里总公司要荷西工作合同证明,去打听寄车回大加纳利岛的船期和费用,去做一件又一件刺心而又无奈的琐事。
  我默默的盘算着要先开始去做哪一件事,又想起来一些要影印的文件被忘在家里了。
  天好似非常的闷热,黑色的丧服更使人汗出如雨,从得知荷西出事时那一刻便升上来的狂渴又一次一次的袭了上来。
  这时候,在邮局的门口,我看见了父亲和母亲,那是在荷西葬下去之后第一次在镇上看见他们,好似从来没有将他们带出来一起办过事情。他们就该当是成天在家苦盼我回去的人。
  我还是靠在车门边,也没有招呼他们,父亲却很快的指着我,拉着母亲过街了。
  那天,母亲穿着一件藏青色的材衫,一条白色的裙子,父亲穿着他在仓促中赶回这个离岛时唯一带来的一套灰色的西装,居然还打了领带。
  母亲的手里握着一把黄色的康乃馨。
  他们是从镇的那头走路来的,父亲那么不怕热的人都在揩汗。
  “你们去哪里?”我淡然的说。
  “看荷西。”
  “不用了。”我仍然没有什么反应。
  “我们要去看荷西。”母亲又说。
  “找了好久好久,才在一条小巷子里买到了花,店里的人也不肯收钱,话又讲不通,争了半天,就是不肯收,我们丢下几百块跑出店,也不知够不够。”父亲急急的告诉我这件事,我仍是漠漠然的。
  现在回想起来,父母亲不只是从家里走了长长的路出来,在买花的时候又不知道绕了多少冤枉路,而他们那几日其实也是不眠不食的在受着苦难,那样的年纪,怎么吃得消在烈日下走那么长的路。
  “开车一起去墓地好了,你们累了。”我说。
  “不用了,我们还可以走,你去办事。”母亲马上拒绝了。“路远,又是上坡,还是坐车去的好,再说,还有回程。”
  “不要,不要,你去忙,我们认得路。”父亲也说了。“不行,天太热了。”我也坚持着。
  “我们要走走,我们想慢慢的走走。”
  母亲重复着这一句话,好似我再逼她上车便要哭了出来,这几日的苦,在她的声调里是再也控制不住了。
  父亲母亲默默的穿过街道,弯到上山的那条公路去。我站在他们背后,并没有马上离开。
  花被母亲紧紧的握在手里,父亲弯着身好似又在掏手帕揩汗,耀眼的阳光下,哀伤,那么明显的压垮了他们的两肩,那么沉重的拖住了他们的步伐,四周不断的有人在我面前经过,可是我的眼睛只看见父母渐渐远去的背影,那份肉体上实实在在的焦渴的感觉又使人昏眩起来。
  一直站在那里想了又想,不知为什么自己在这种情境里,不明白为什么荷西突然不见了,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我的父母竟在那儿拿着一束花去上一座谁的坟,千山万水的来与我们相聚,而这个梦是在一条通向死亡的路上遽然结束。我眼睛干干的,没有一滴泪水,只是在那儿想痴了过去。对街书报店的老板向我走过来,说:“来,不要站在大太阳下面。”
  我跟他说:“带我去你店里喝水,我口渴。”
  他扶着我的手肘过街,我又回头去找父亲和母亲,他们还在那儿爬山路,两个悲愁的身影和一束黄花。
  当我黄昏又回荷西的身畔去时,看见父母亲的那束康乃馨插在别人的地方了,那是荷西逝后旁边的一座新坟,听说是一位老太太睡了。两片没有名牌的黄土自然是会弄错的,更何况在下葬的那一刻因为我狂叫的缘故,父母几乎也被弄得疯狂,他们是不可能在那种时刻认仔细墓园的路的。
  “老婆婆,花给了你是好的,请你好好照顾荷西吧!”
  我轻轻的替老婆婆抚平了四周松散了的泥沙,又将那束错放的花又扶了扶正,心里想着,这个识别的墓碑是得快做了。
  在老木匠的店里,我画下了简单的十字架的形状,又说明了四周栅栏的高度,再请他做一块厚厚的牌子钉在十字架的中间,他本来也是我们的朋友。
  “这块墓志铭如果要刻太多字就得再等一星期了。”他抱歉的说。
  “不用,只要刻这几个简单的字:荷西·马利安·葛罗——安息。”
  “下面刻上——你的妻子纪念你。”我轻轻的说。“刻好请你自己来拿吧,找工人去做坟,给你用最好的木头刻。这份工作和材料都是送的,孩子,坚强呵!”
  老先生粗糙有力的手重重的握着我的两肩,他的眼里有泪光在闪烁。
  “要付钱的,可是一样的感谢您。”
  我不自觉的向他弯下腰去,我只是哭不出来。
  那些日子,夜间总是跟着父母亲在家里度过,不断的有朋友们来探望我,我说着西班牙话,父母便退到卧室里去。窗外的海,白日里平静无波,在夜间一轮明月的照耀下,将这拿走荷西生命的海洋爱抚得更是温柔。
  父亲、母亲与我,在分别了十二年之后的第一个中秋节,便是那样的度过了。
  讲好那天是早晨十点钟去拿十字架和木栅栏的,出门时没见到母亲。父亲好似没有吃早饭,厨房里清清冷冷的,他背着我站在阳台上,所能见到的,也只是那逃也逃不掉的海洋。
  “爹爹,我出去了。”我在他身后低低的说。
  “要不要陪你去?今天去做哪些事情?爹爹姆妈语言不通,什么忙也帮不上你。”
  听见父亲那么痛惜的话,我几乎想请他跟我一起出门,虽然他的确是不能说西班牙话,可是如果我要他陪,他心里会好过得多。
  “哪里,是我对不起你们,发生这样的事情……”话再也说不下去了,我开了门便很快的走了。
  不敢告诉父亲说我不请工人自己要去做坟的事,怕他拚了命也要跟着我同去。
  要一个人去搬那个对我来说还是太重的十字架和木栅栏,要用手指再一次去挖那片埋着荷西的黄土,喜欢自己去筑他永久的寝园,甘心自己用手,用大石块,去挖,去钉,去围,替荷西做这世上最后的一件事情。
  那天的风特别的大,拍散在车道旁边堤防上的浪花飞溅得好似天高。
  我缓缓的开着车子,堤防对面的人行道上也沾满了风吹过去的海水,突然,在那一排排被海风蚀剥得几乎成了骨灰色的老木房子前面,我看见了在风里,水雾里,踽踽独行的母亲。
  那时人行道上除了母亲之外空无人迹,天气不好,熟路的人不会走这条堤防边的大道。
  母亲腋下紧紧的夹着她的皮包,双手重沉沉的各提了两个很大的超级市场的口袋,那些东西是这么的重,使得母亲快蹲下去了般的弯着小腿在慢慢一步又一步的拖着。
  她的头发在大风里翻飞着,有时候吹上来盖住了她的眼睛,可是她手上有那么多的东西,几乎没有一点法子拂去她脸上的乱发。
  眼前孤伶伶在走着的妇人会是我的母亲吗?会是那个在不久以前还穿着大红衬衫跟着荷西与我像孩子似的采野果子的妈妈?是那个同样的妈妈?为什么她变了,为什么这明明是她又实在不是她了?
  这个憔悴而沉默妇人的身体,不必说一句话,便河也似的奔流出来了她自己的灵魂,在她的里面,多么深的悲伤,委屈,顺命和眼泪像一本摊开的故事书,向人诉说了个明明白白。
  可是她手里牢牢的提着她的那几个大口袋,怎么样的打击好似也提得动它们,不会放下来。
  我赶快停了车向她跑过去:“姆妈,你去哪里了,怎么不叫我。”
  “去买菜啊!”母亲没事似的回答着。
  “我拿着超级市场的空口袋,走到差不多觉得要到了的地方,就指着口袋上的字问人,自然有人会拉着我的手带我到菜场门口,回来自己就可以了,以前荷西跟你不是开车送过我好多次吗?”母亲仍然和蔼的说着。
  想到母亲是在台北住了半生也还弄不清街道的人,现在居然一个人在异乡异地拿着口袋到处打手势问人菜场的路,回公寓又不晓得走小街,任凭堤防上的浪花飞溅着她,我看见她的样子,自责得恨不能自己死去。
  荷西去了的这些日子,我完完全全将父母亲忘了,自私的哀伤将我弄得死去活来,竟不知父母还在身边,竟忘了他们也痛,竟没有想到,他们的世界因为没有我语言的媒介已经完全封闭了起来,当然,他们日用品的缺乏更不在我的心思里了。
  是不是这一阵父母亲也没有吃过什么?为什么我没有想到过?
  只记得荷西的家属赶来参加葬礼过后的那几小时,我被打了镇静剂躺在床上,药性没有用,仍然在喊荷西回来,荷西回来!父亲在当时也快崩溃了,只有母亲,她不进来理我,她将我交给我眼泪汪汪的好朋友格劳丽亚,因为她是医生。我记得那一天,厨房里有油锅的声音,我事后知道母亲发着抖撑着用一个小平底锅在一次一次的炒蛋炒饭,给我的婆婆和荷西的哥哥姐姐们开饭,而那些家属,哭号一阵,吃一阵,然后赶着上街去抢购了一些岛上免税的烟酒和手表、相机,匆匆忙忙的登机而去,包括做母亲的,都没有忘记买了新表才走。
  以后呢?以后的日子,再没有听见厨房里有炒菜的声音了。为什么那么安静了呢,好像也没有看见父母吃什么。“姆妈上车来,东西太重了,我送你回去。”我的声音哽住了。
  “不要,你去办事情,我可以走。”
  “不许走,东西太重。”我上去抢她的重口袋。“你去镇上做什么?”妈妈问我。
  我不敢说是去做坟,怕她要跟。
  “有事要做,你先上来嘛!”
  “有事就快去做,我们语言不通不能帮上一点点忙,看你这么东跑西跑连哭的时间也没有,你以为做大人的心里不难过?你看你,自己嘴唇都裂开了,还在争这几个又不重的袋子。”她这些话一讲,眼睛便湿透了。
  母亲也不再说了,怕我追她似的加快了步子,大风里几乎开始跑起来。
  我又跑上去抢母亲袋子里沉得不堪的一瓶瓶矿泉水,她叫了起来:“你脊椎骨不好,快放手。”
  这时,我的心脏不争气的狂跳起来,又不能通畅的呼吸了,肋骨边针尖似的刺痛又来了,我放了母亲,自己慢慢的走回车上去,趴在驾驶盘上,这才将手赶快压住了痛的地方。等我稍稍喘过气来,母亲已经走远了。
  我坐在车里,车子斜斜的就停在街心,后望镜里,还是看得见母亲的背影,她的双手,被那些东西拖得好似要掉到了地上,可是她仍是一步又一步的在那里走下去。
  母亲踏着的青石板,是一片又一片碎掉的心,她几乎步伐踉跄了,可是手上的重担却不肯放下来交给我,我知道,只要我活着一天,她便不肯委屈我一秒。
  回忆到这儿,我突然热泪如倾,爱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那么辛酸那么苦痛,只要还能握住它,到死还是不肯放弃,到死也是甘心。
  父亲,母亲,这一次,孩子又重重的伤害了你们,不是前不久才说过,再也不伤你们了,这么守诺言的我,却是又一次失信于你们,虽然当时我应该坚强些的,可是我没有做到。
  守望的天使啊!你们万里迢迢的飞去了北非,原来冥冥中又去保护了我,你们那双老硬的翅膀什么时候才可以休息?
  终于有泪了。那么我还不是行尸走肉,父亲,母亲,你们此时正在安睡,那么让我悄悄的尽情的流一次泪吧。
  孩子真情流露的时候,好似总是背着你们,你们向我显明最深的爱的时候,也好似恰巧都是一次又一次的背影。什么时候,我们能够面对面的看一眼,不再隐藏彼此,也不只在文章里偷偷的写出来,什么时候我才肯明明白白的将这份真诚在我们有限的生命里向你们交代得清清楚楚呢。
 

Announcement!

Attention Please!!!


I'M GOING BACK TO MALAYSIA IN DECEMBER!


Time to plan what to do..


Short trip anyone? =p

Wednesday, November 05, 2008

剪刀、床、芭比

11月5日 主持人的休息室

親愛的寶寶:

我覺得剪刀很漂亮。

你把剪刀張開,就好像有什麼可期待的。

你把剪刀合起來,一切就又安靜了。

可以對很多事都很期待,又可以馬上就安靜下來,回到自己的世界

真像一個一個很棒的人啊。


7月17日 床上

親愛的寶寶:

當你像個小太空人那樣,從你小小的無重力太空船漫步而出的時候,會有幾雙手把你接來接去。

然後,你就會被放在一個東西上。

那個東西叫做床。

你如果知道接下來的人生,你會有多少時間躺在這個東西上面,你恐怕會忍不住撐開眼睛用力看它幾眼。

我們會在上面,經歷一些連大人也意料之外的事。有些好甜蜜、有些則令人悔恨以及一些甜蜜但終究令人悔恨的。

我們還會在床上做一些夢,像有個不甘心的人揹著你在亂翻人生的抽屜,翻完了也不恢復原狀就隨手又把亂七八糟的抽屜給關上了。

床也會見證很多我們脆弱的時刻。有時只是太累,躺在床上仰望天花板,懷疑把自己搞這麼累人生還剩什麼意義。有時則是心碎、趴在床上哭。有時生了病,和自己的身體吵架卻又沒辦法甩門一走了之。

床見到我們的時候,我們都這麼像小孩。床會不會以為我們從出生以後,就從來沒有長大過,然後有一天就躺在床上,死掉了?



7月19日 空的咖啡廳

親愛的寶寶:

有人送我一件很緊的T恤,T恤的上面印著這行字:

"我要當芭比,

那個賤貨什麼都有!"

哈哈,親愛的寶寶,她真的什麼都有,她只是沒有生命而已。

動物‧人

12月15日  餐桌


  親愛的寶寶︰


我對不少事的相信,看似堅強、實際上很脆弱。


比方說︰動物應該生活在大自然、而不是動物園。


如果有人不這麼想,而他又很雄辯,我就會動搖。


我手上正讀到這本小說,主角是印度一個動物園老板的小孩。這小孩在小說一開始,就很大聲責備我們這些天真的人類,說我們一廂情願的以為︰動物有多麼熱愛野外;多麼熱愛遠走幾公里,只為了喝一口河水,還要沒事被河裡的鱷魚嚇得半死;或者多麼熱愛狂奔到心臟都快爆炸,卻連只兔子都捕不到;或者,多麼熱愛永恆地被蚊蠅繞頸飛舞,永恆地被吸血蟲死叮在傷口上。


這個動物園老板的小孩繼續說︰當我們這些人全都相信猴子愛淋雨、獅子愛奔馳、蟒蛇愛獵殺的時候,我們自己卻快樂地為自己蓋起遮蔽風雨的房子,裝自來水管、開醫院看病、開超級市場買菜買肉、開汽車去遠的地方. 我們這麼享受乾淨的水和食物、乾淨的住處,有人替我們剔去魚的刺,有人拔去我們的痛牙。


這樣的我們,卻正直地相信動物都該活在野外、發炎、拉肚子、牙痛、中暑 。


這個小說裡的孩子,覺得好的動物園絕對是天堂,住在裡面的動物幸福死了,才不可能想念野外的飽一頓餓十頓、整天擔驚受怕的日子,如果一定要把這些動物再趕出去、趕回大自然,那叫懲罰、不叫"放它們自由"。


我沒有被這小孩說服。我覺得人為了自己奇奇怪怪的原因,而出手去干涉動物的生活,是很蠻橫的事。


可是被干涉了的動物,是不是比較幸福?我就語塞了。籠子很小的鳥、缸很小的魚,當然很苦。那如果籠子大到像一棟樓、魚缸大到像一個湖呢?


有人餵養和照顧、漸漸失去天性,描述起來很可悲。但是寶寶啊,我們自己就是這麼長大的。為了換取醫療、食物、住所、汽車,我們心甘情願地住在舒服的籠裡、做很多工作、考很多試、觀看、也被觀看。


我以為可以很堅定地對動物園這件事發表意見,哪知道一個小孩的質疑,又讓我看見了自己。